孩子

從你出生到現在己經二年多,很難去說明媽媽對妳的感情是什麼樣子的感情,因為它不是愛情,但是幾小時不見就會開始有相思症狀出現。若說這是親情,卻跟對父母、對手足的感覺不同,因為每當我抱著你時,就感到生命與生命之間的血脈相連,你在我懷裡的每一個動作,都牽引著我的心。讓媽媽一直有一種錯覺,總覺得你仍然是媽媽身體的一部份,而或是媽媽身體裡最重要的核心,需要被媽媽包裹和保護。

但是當你蹦蹦跳跳地掙脫媽媽的懷抱時,媽媽才不得不提醒自己,你己經是一個很獨立的個體,或許大部份的時間裡仍然可以接受媽媽保護,但是有時候你卻要為了成長而必須接受考驗,去感受挫折與失敗。媽媽很擔心在這裡失去平衡,很擔心『愛』與『害』有時候分辨不出來,雖然有人告訴媽媽『無論如何孩子終究會自己長大』,聽起來算是讓人安心的話語,但是就算父母對孩子的影響只佔千萬分之一,那麼我也要為這千萬分之一而盡最善的努力。

雖然每個孩子終究會自己長大,但是會長成什麼樣子呢?如果媽媽能在這個過程裡扶你一把,給你良性的協助,那麼媽媽是絕對不會平白無故放棄這種機會的。只是媽媽沒有信心,媽媽只能靠小時候的回億來推測你的需要,媽媽有時候讀點書來改變作法,但是媽媽仍然無法很有自信的帶領著你看這個世界。媽媽有時候會煩惱找不到有效、正確的方法,有時候更會懊惱明明知道好的方法卻作不到。

媽媽對於你一直有很多很多心事,但是卻從來不會因為這些煩惱而想放棄任何關於你的努力,你是媽媽這輩子唯一不曾有過逃避念頭的負擔,是一種甜蜜的負荷。

在這個充滿新觀念的時代裡,或許你將來長大後,對於媽媽一直堅持不打你,覺得沒什麼了不起。但是媽媽要告訴你,媽媽在你出生後,對著你那個小媽媽九歲的舅舅,很誠懇、充滿悔意的說『對不起,以前常打你』。在媽媽以前的觀念裡,小孩子不乖就是打,你不能不知道媽媽改變想法的原因是什麼。

沒有人天生就會當媽媽,很遺憾在你的小舅舅出生時,媽媽並沒有機接去了解什麼是教養。結果媽媽就變成一個打弟弟的惡魔大姐,雖然後來試圖做大合解,但是媽媽總覺得和弟弟之間有一層隔閡,嚴肅正經的心事,你的舅舅不會想跟媽媽講,他會找你的小阿姨商量。直到你的出生,媽媽才知道原來在『打』之前還有那麼多的方法,而『打』雖然訊速有效,卻有那麼多的副作用。

而讓媽媽真正堅持不打你的原因是,媽媽對自己的脾氣沒有信心,媽媽怕自己打你打習慣了,就漸漸失去探索你行為動機的能力。媽媽也怕如果不有這點堅持,媽媽恐怕會常常在盛怒時打你,其實媽媽有幾次衝動得想扁你,卻因為腦子裡閃出一句不打小孩的承諾而住手。

事實上,媽媽做得並不好,雖然忍住了對你動手的慾念,卻忍不住要對你大聲咆哮,每每當媽媽失去理智迸出尖銳的吼叫時,你倍受驚嚇忍不住哭泣的樣子,都讓媽媽後悔萬分。這是媽媽的致命傷,也是為什麼媽媽要做這種自我約束的原因,實在不是因為媽媽總是能想到比『打』更好的方法,而是媽媽對於『打』實在太沒抵抗力,無法做出平衡、理智的責罰,只好全面禁止。

媽媽並不是一個有趣的人,也不是一個充滿創意的人,更不是一個凡事都能樂觀進取的人。媽媽很擔心,擔心EQ不好的我會不會帶出一樣僵硬的孩子,尤其是我們這對星座、血型都相同的母女,每每看出自己的缺點時,媽媽就忍不住擔憂你會不會有一樣的遺傳。最在乎的就是,你能不能變成一個快樂的小孩,能不能有著陽光般的性格。因此媽媽不斷的提醒自己,要樂觀、要笑、要能控制自己的心情。

或許將來你長大了,終將發現十幾年的成長過程裡,媽媽仍然做過許許多多奇怪的事情,發現媽媽原來不全都是對的,但是至少你要相信,媽媽對於你的養育心情,向來是想盡自己最大的能力,去協助你完成每一個階段的蛻變。

媽媽一直是這樣充滿誠意的看著你長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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